聚焦绵竹传统技艺的守望者
作者:王勇 孟兴红 谭明剑
来源:
日期:2011-03-28
传统技艺是一门有着悠久文化历史背景的技术、技能。必须经过一定的深入研究学习才能掌握的技艺,每一门技艺都烙着民族的印记。随着社会的发展,或许,一些传统技艺正在从人们的视线中逐渐消失,但是,总有这样的守望者,他们在传统的技艺里自得其乐,坚守让传统技艺在现代生活中发挥应有的价值。他们朴实、执著,对生活充满希冀,他们,让我们感动着。
赵忠富:留住糖画的根
糖画在很多人的童年记忆里留下了甜蜜的味道,如今这种颇具特色的民间艺术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是难得一见。然而,每个周末,56岁的赵忠富就会来到绵竹人民公园,摆上糖画摊子,为食客们献上精湛的手艺。 从艺二十几年,"糖画"这门手艺早已不是赵忠富谋生的"饭碗",如今,他更多的是希望找个合适的传人,把这门毕生所学的技艺永远的传承下去。 威风凛凛的游龙、绚丽多姿的彩凤、翩翩起舞的蝴蝶、奔腾驰骋的骏马……在我市人民公园里,记者看到,赵忠富的糖画摊子前早已被小朋友们围得个满满当当。此刻,赵忠富正手持铜勺,在大理石板上挥洒熬好的糖水,他身旁的一个木桩上,早已经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糖画。赵忠富的糖画摊子非常简单:一口熬糖浆的锅,一块大理石板,一把舀糖用的小勺子和起糖画的起子。为了增添糖画的情趣,他在摊子两端各放了一个自制的“摇奖器”,中间一个指针,边上画有20多种飞禽走兽,顾客付过钱后,转动指针,就可以领到相应的糖画。 家住汉旺的赵忠富,从小就开始跟随父亲学习糖画手艺,他告诉记者,从他爷爷开始,他们一家3代全是以糖画为生,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兄弟,也都在摆摊做糖画。从艺二十几年,他会做200多种糖画,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他们三兄弟加入了成都糖画协会。如今,糖画已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让赵忠富十分遗憾的是,他们几兄弟的下一代觉得糖画挣不到钱,都放弃了这门手艺。 “小小糖画里有大学问,里面既有历史又有美术,还有地方民情风俗。”赵忠富说,糖画的制作过程很简单,但需要一定的绘画功底。熬制糖水是非常重要的一关,白糖,冰糖和蜂糖需要一定的比例来兑制,掌握不好糖水的比例和熬糖火候,容易把糖熬得太稀或是把糖汁熬糊。“以前,糖画能够养活我们一家人,但现在吃的人少了,只有周末的时候在公园生意才会好点。”今时不同往日,这门难登大雅之堂的民间手艺现在已风光不再,一个糖画2元钱难以维持生计,但赵忠富说,“我丢不下这门手艺。” 赵忠富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家里也不愁吃穿,但他始终坚持每周末到公园摆上两天。“糖画是老祖宗传给我们的谋生手段,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门手艺在我这儿失传啊。”他告诉记者,在为顾客们制作糖画的时候,他更希望能够遇到真心想学习制作糖画的年轻人,然后收个徒弟。“学糖画首先就是要热爱这一门技艺,然后就是要把心静下来,认真学习研究。如果想赚大钱,那就没法学这门技艺。”赵忠富说,他会一直坚持把糖画做下去,直到自己做不动的那天。
宋培忠:穿梭在时光中的钟表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修钟表这一行已慢慢从我们的生活里淡出,修钟表的手艺人是少之又少。但在市区商业场一个不起眼的铺子里,仅10平米的屋子里挂满了各式钟表,简直成了钟表的世界。店主宋培忠是一位57岁的老钟表匠,他守着自己的钟表行已经三十多年了。 宋培忠中等个头,身材清瘦,当记者和他说起钟表时他的眼睛总是炯炯有神。在他的工作台上,摆满了起子、钳子、镊子、电笔等各种各样的修表工具,这些工具跟随他已经有30余年了。1978年,24岁的宋培忠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刚参加工作时,他被分配在绵竹百货公司卖钟表,从此他就再没有离开钟表行业。因为卖钟表,宋培忠接触钟表的时间多了,他也越来越了解各种钟表的特性,对于钟表他渐渐产生了兴趣。平时,没事他就会拿着手表仔细地研究,各种手表的结构、零件构造、手工工艺等。随着对手表的深厚的了解,宋培忠产生了维修钟表的想法。他记得,有一次一位顾客拿着坏的手表找到他,凭借对手表的了解,他大胆地接下了修手表的活。从此,他就和修表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且一修就是30多年。 可是,爱表的宋培忠并不满足于一般简单的修理。宋培忠修手表有个特别的癖好,专修别人修不了的手表。碰到难修的老钟表,宋培忠便莫名的兴奋。于是,常常在深黑的夜晚,都可以看到他埋头在灯下啃硬骨头。那感觉,极享受,他常常忙得都忘了时间,等修好表时,抬头看天空已经微亮了。也由于他的精湛技术,一些被知名手表维修部判了“死刑”的手表,在他手里却常常能“起死回生”。业内同行打趣他,“别人修得好的表,他不修;别人修不好的表,他才修”。他修理过许多世界名钟表:1928年生产的精度很高的天文钟、劳力士满天星、怀表“八大件”以及各种上百年历史的闹钟表。好多老钟表的配件残缺不全,有的只剩个空壳,他便自制配件。经他手摆弄过的老钟表,精度足可恢复到出厂标准。在他的眼里,钟表不仅仅是报时器,更是艺术品。能终日摸索钟表,干自己喜欢的事,他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 时光穿梭,随着石英表、电子表的崛起,机械表渐渐“落伍”,宋培忠也越来越清闲。“现在,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顾客,有时会把自己用的机械表拿来修理,生意很少。”但这并不影响宋培忠对待工作的态度,他告诉记者他这一辈子都会守在他的钟表行好好地修表。虽然拥有精湛的手表工艺,但是宋培忠内心却一直有个遗憾:玩了一辈子手表,他从未正儿八经地带过一个徒弟。他担心这项并不大众化的工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消失。
江高发:錾门签子是我一生的事业
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前,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贴挂门签子,因为“花里胡哨”的门签子除了增添喜庆的气氛外,还寓意人寿年丰,美好生活。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现代化机器工艺技术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更精致方便的对联、灯笼等,门签子渐渐被人们遗忘。现如今,还愿意手工錾刻门签子的人就更少了,而拥有篆刻门签这门技艺的人那就更难找了。 板桥镇海江村六组的江高发至今仍然保存着传统的手工门签子制作手艺。记者经过多方寻访,找到了他。将50刀上好红纸整齐地放在木板上,再用一根直木条压在边上,将多余的不整齐的纸边裁去,然后用卷尺测量宽度,根据门签子的宽度将红纸剪成几叠……记者见到江高发的时候,他刚开始制作门签子,而这只是第一步。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提到“江家门签子”,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说,门签子就是他童年的记忆和玩具,在他65年的生命里,门签子也一直是他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从他成年开始,他就开始帮着家里制门签子。“天干饿不到手艺人,所以成年了,我也就跟着家里人做门签子。”最开始的时候,江高发只能干干贴金这些简单的活。随着年龄的增加,江高发对门签子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这也更坚定了他要把制作门签子手艺学精的决心。在父亲的教授下,他开始认真地从头学起。锤子、大錾子、小錾子、花錾子,这些都是常用的錾花工具。而江高发就常常拿着这些工具一坐就是一整天。“制作门签子不光是个手艺活,还是个耐心活。”江高发告诉记者,在錾花之前,光是刻模板就要四五个小时,一个人一天最多也就能坐50刀纸。“花的时间多,赚得钱少。现在,一本门签子只赚一元多钱,一天就是20-30本,也就赚二三十元钱。工钱太低,没有人愿意做这个。”江高发曾经有3个亲传弟子,但是现在都已经没有做了。 虽然买门签子的人很少了,但这么多年,江高发一直坚持在做门签子。“每年,差不多国庆节过了,我就开始做门签子,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不做总觉得生活缺少了点东西。”江高发告诉记者,自己搞了一辈子的老行当就此消失,他非常不甘心。“我这样做不全是为了钱,一方面自己消遣,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江高发告诉记者,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不会放弃錾门签子,这是他一辈子的事业与追求。 采访手记 传统技艺面临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传统技艺失传,这是大家所担忧的!传统技艺凝聚着人类的聪明与智慧,不应该从我们现代人的记忆中消失。当我们在享受现代文明的时候,应该更多的给予关注。 |